慕尼白非黑

【钻石&辰砂】The Aesthetics Of Secret Love

#同级生组#

#钻石&辰砂#

 

#时间线是冬眠结束后,法斯与波尔茨组队,法斯告诉戴雅后的那晚的脑补情节#

 

【The Aesthetics Of Secret Love】

【暗恋美学】

 *

 

戴雅再也不能发出耀眼的光芒了,

 

因为她沾上了美丽的毒液。

 

 

 

她没有感到疼痛,只是直接沾上水银的地方有奇怪的灼热感,让她担心那里的白粉会一块一块地脱落,或者,她会熔化。

 

她用那只还戴着未沾上泥土手套的左手臂小心翼翼地搭住跪在她身前同伴的脖子,像是要亲吻一般将唇凑近那只大多数时候被埋在红色发丝下的耳尖,有气无力地轻声恳求道:

 

“抱歉,辰砂……能带我回去吗?”

 

 

——我是说……去你的地方。

 

*

 

辰砂并没有想伤害戴雅,只是因为月人来得太过突然。

 

明明对方是钻石属,理论上根本不需要她这个二十八人中硬度最低的宝石的协助。

 

她只是出去拿露琪尔送来的夏服,后者向她抱歉冬眠刚刚结束的这段时间医疗室需要处理的事太多,所以今年来迟了。

 

有什么好抱歉的呢,大家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不安和歉疚,碌碌无为又总是把事情搞砸的自己时时刻刻都像一个异类被大家对待着。

 

各司其职的大家都很忙,所以,她不会害怕别人的迟到,不如说,忘了到来最好。

 

她先是看向远处的天色,天上的月亮已经接近夜晚的位置,与此同时她惊讶地注意到了虚之黑点——月人很少在濒临夜晚的黄昏出现,即使这里是最危险的虚之岬。

 

然而一瞬的紧张过后辰砂又立即平静了下来,因为她还看到了月尘下面站着戴雅——这也一并解释了月人会出现的原因。

 

但是最后她便在撇开视线准备走开的刹那间察觉到了异样。

 

 

 

——对方的身后空空如也。

 

 

 

——对方没有配剑。

 

 

 

在这个念头明确在大脑中出现之前,她想她的潜意识应该已经早早地把她的身体抛了出去,不然那样的距离根本来不及用水银挡下漫天而来的箭矢和投枪。

 

结果当然也是没有挡下,投枪瞬间穿透了还未完全成型的水银,向她身后呼啸而去——但所幸并没有听见有晶体断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这家伙是冬天没睡醒吗!在意识终于跟上因为猛然行动而有产生细微裂痕的身体后,辰砂第一反应是向身后的戴雅发火,声音甚至在风中被扭曲得变了调。

 

上次是那个三半就算了,这次明明是最强的硬度十。这一模一样的剧本令辰砂心有余悸到了极致。她没扭头去理会对方的反应,而是径直用水银作出支点瞬间跃上了高空。

 

 

 

就这一瞬间,辰砂后悔了。

 

 

 

灰暗厚重的云层里藏着超过普通规模的月人,她的水银没能一次消灭全部,而空中落下来的她来不及凝出第二次。

 

任何一支箭都能将她在空中洞穿,变成碎片甚至靥粉,然后恰好洒入月人的怀抱。

 

一直说着等着被月人带走的她对这样突如而至的结局竟有了一瞬间的意识恍惚,急速划过身边的空气也不断挤压着她的视野。

 

 

 

然而她顺利地如历史重现般第二次掉入了海中。

 

 

 

唯一不同的是,透过朦胧的海面她看见另一个身影在月人消散的烟尘中也坠了下来。

 

 

 

 

 

 

 

 

惨不忍睹。

 

辰砂爬上岸后冷冷地在心里对刚才的战斗作出了唯一的评价。

 

她自己尚还过得去,只是身上出现了许多破破碎碎的细小裂缝,而不像戴雅——落在地面上的冲击力让她全身出现了平直而规则的裂纹,最严重的是她的整只右腿以膝盖往下开裂出一条笔直的线,以三分之二的比例脱落出一块平整又尖锐的晶面。

 

最糟糕的事还不止于此。

 

——她掉在了她战斗时留下的大堆残液里。

 

 

 

辰砂将戴雅从浸满水银的沙滩上扶起来,对方身上过多附着的水银在这过程中从衣服上细细密密地掉落,落在地上又溅起,像是刚被海浪送上岸的湿哒哒的贝壳。

 

——如果这些液体不是毒液的话。

 

对方虽是硬度十的身子却是要比她轻上不少,这也是当然的,老师教过她们不同宝石的密度,而她们的体型又是一样,自然密度就决定了她们各自的重量,哪怕对方现在身上还挂着一部分她的水银,戴雅也是轻的。她尽可能减小了与对方身体的接触面积,以一种姿态滑稽的移动方式抓着对方的肩膀小心翼翼半拖半拎地向前走着——少了一条腿的对方没办法保持平衡,而那条断足被戴雅自己拿在右手里,同样浸满了水银。

 

所幸她的居所——姑且称为居所——那口洞穴就在虚之岬那块最显眼的悬崖下方,距她们摔下去的沙滩只需要一刻钟步行的时间。

 

辰砂沉默了片刻,还是将对方往那边带去了。

 

*

 

洞穴里遍布着被水银侵蚀的面积不一的深痕,也残留着近几天不受控制而刚从她身体里溢出的水银,一切都面目可憎到令她感到羞耻。辰砂面无表情地将戴雅安置在最干净的洞口后,独自走进深处将一只木箱取来放在了戴雅面前。

 

里面都是她们最常用的医疗物品,包括白粉,粘合剂,甚至连大大小小的剪刀钳子等都有。这是露琪尔发现她独自一人在学校外面生活后特地带给她的,虽然前者告诉她最好还是叫她这个医生亲自过来治疗为好。

 

不用脱下来,这些东西……弄脏也没关系。辰砂出声制止了正打算将沾满水银的手套脱下的戴雅。

 

没关系的,辰砂很珍惜的样子不是吗?后者笑了笑。你都特地戴上了手套后才拿过来的。

 

……快点儿弄完回去,你不困吗。辰砂撇开头径直走向了洞外。她知道自己水银的特性会让宝石被沾上的部分变得不透光——她们靠着体内的微生物才能活动,而微生物则以纯粹的光为食——内含物活性的降低会让宝石人有眩晕和无力的症状,再加上现在又已入夜,哪怕对方是透光性最高的钻石属,就算不头晕也会因为光线不足而昏昏欲睡了。

 

 

所以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转移话题。

 

 

老师当年有教过我们最基础的操作,你会用吧。辰砂发现对方迟迟未有动静,不免在洞外质疑了一句,而回头看见被质疑的对象也确确实实正盯着满盒子的物品药材无从下手。

 

 

 

辰砂叹了一口气。

 

 

 

——那个战斗狂是不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声音在洞口被海风吹得飘飘摇摇,她走到一言不发的戴雅跟前面无表情地蹲下身,从放在面前的箱子里取出了小刀。

 

我只示范一处,剩下的你自己一个人处理。

 

只要自己在呼吸,待在她附近的事物就会被她的毒侵蚀——像是为了提前防止戴雅的「为什么」,辰砂紧接着便这样冷冰冰地警告了。

 

所以不想再受伤的话就赶紧离开这儿吧。她举起手术刀对着戴雅脸上沾着水银的细小晶隙比量着不同型号的刀片,然后发现即使沾上了毒液,钻石属无与伦比的火彩也依旧亮得人心神不宁——美丽又让人觉得害怕,她不由得地想。

 

辰砂沉默地挑选着,没有注意到月光里对方低垂着眼,突然将身子凑了过来。

 

戴雅吻上来的力度非常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晶体碰撞时该发出的脆响,像一支羽毛拂过,在唇上一触即离,完全没有给辰砂留出丝毫反应的余裕,

 

而等她反应过来时,只看见对方正低头轻轻地笑,仿佛刚刚的呼吸相交只是辰砂单方面的错觉,赤红的宝石不可置信地死死瞪着这块琢磨不透的钻石,微张着嘴也只能不断挤出沉默的空气。

 

你看,即使是这样碰触辰砂,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改变不是吗。笑过后的戴雅又恢复了往常一样的温柔模样瞧着她,只不过这次眉眼间还多了一分恳求。

 

所以拜托了,来帮帮我好吗,辰砂。

 

 

*

 

辰砂真的很讨厌戴雅叫她的名字,轻轻柔柔,把她念得像是那些无害而惹人怜爱的花花草草,被戴雅一直捧在心口处那般让她浑身不自在。

 

无法避免被剐蹭到的扑粉簌簌如沙一般从她指尖和刀片罅隙间掉下,正常的异色的晶面稀稀疏疏地跳了出来,让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手里刚切割下来的碎片——失去火彩的钻石,是几近无色的透白,与附着在上面的水银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她将这些碎片用手套包好放在一边,给了戴雅一个「不要动」的眼神。

 

戴雅的手套和长袜帮她挡下了很大一部分水银,但由于是轻薄的夏服,所以还是有必要彻底排查,而且由于她们的夏服是裙装,水银还不可避免地溅入了某些切割困难的部位。

 

她跪坐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始解对方背裙上的扣子。

 

辰砂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想不起来的事吗?

 

不问,那些事跟我没关系。

 

还记得辰砂从小就不喜欢玩扑克呢,明明头脑那么好。

 

……你觉得多我一个就能赢过老师吗?

 

可是也不参加其他集体活动。

 

如果你是说那种「一起去海里寻宝」的事情,你没获得老师许可,而且只有两个人算什么集体活动。

 

那送来的花呢,明明都是好不容易和老师一起采回来的。

 

房间都放满了,而且太蠢了,那种七种颜色乱插一气的花会实现愿望什么的,也只有你会相……

 

话没说完她就瞧见戴雅突然安安静静地盯着她,瞳孔温温柔柔全是笑意。

 

辰砂原来有记得呢,明明当时完全不想听的样子就走掉了。

 

正巧她解完最后一颗扣子,腰带一松,戴雅黑色的背带裙便从上身彻底耷拉下来。

 

辰砂,很喜欢和大家在一起的吧?只是你太善良了,总是过多考虑别人的事情,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伤害别人。

 

被这样评价的当事者一言不发地将裙子和长袜彻底从对方身上褪下,然后捉上对方的脚踝,将那只白粉几乎快要掉光而现出钻石裸面的腿慢慢拉直。

 

没有。毫无波澜的呢喃轻易地被海风带到了远处,她低头从箱子里拿出更精巧而锐利的手术刀。

 

戴雅明了地仰躺下身稍稍打开双腿,辰砂随即半蹲下身去,因为洞穴的斜面与坡度让她只需要小幅度伏低身子便能将手术刀顺利地贴入对方的腿根。

 

右腿断面上的水银比另一只更好切割,而左侧大腿因为有水银流入了碎开的裂缝里,光线又暗,她有些紧张。

 

这样温柔的辰砂会原谅我吗。

 

辰砂将戴雅的腿抬得更高了一点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这突然的不知所谓的问题。

 

——辰砂,觉得我们会有心脏吗?


她依然没回答,开始切去对方大腿处最表面的水银。

 

——郭斯特告诉我那些远古的生物们都将它们最爱的和最恨的记忆放在那里面。

 

戴雅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但依然坚持着继续讲着。辰砂刮完水银,开始将不同细薄的刀片探进那些宽窄深浅不一的晶面中,她小心翼翼地切动着,而其中时而发出轻微而稍带黏腻的晶体摩擦声音。

 

——因为那些记忆让心越来越重,无法承受这份重量的它们每天都过得特别辛苦,为了过上更轻松的日子,它们开始将心脏抛弃在各个地方,比如大海,比如月亮。距离心脏越远,便会越轻松,它们的身体越来越轻,直达有一天在梦中飘去另一个世界。


戴雅突然放大的喘息让辰砂一惊,也许是她在切下那块最深的、被污染了的晶面时下手重了,她条件反射抬头想去确认对方的情况。


她们宝石人仍然保留了微弱的痛感,她曾问过老师这是否也是远古生物遗留下来的缺陷,而老师却告诉她,这是远古生物保护自己的最灵敏的机制。


戴雅身上还套着夏季的上衣,弓着身子正咬着下唇看她,哀伤的神情说不上是由于疼痛还是由于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奇怪理由。


 ——她真的已经尽量小心不把事情弄砸了。被这样疑似委屈地看着,辰砂也有些无措。


对不起,辰砂,你会原谅我吗?又一次相同的询问让被询问者的眉间瞬间拧起困惑,赤色的眸子里装满了不解。


但这很快就又统统化作了哑然和震颤。


——因为对方又一次吻了上来,只不过这次是更长久的深吻。


戴雅知道自己吻上去的瞬间让辰砂崩裂了下唇,随后那条死亡的银河从那里淌出,流入她的口腔,从她的胸口穿过,将她的内含物冲刷到了最遥远的角落——她们本可以在这银色的水下忘我、窒息和溺亡,如果对方没有僵硬却凶狠地掐住宝石人一向脆弱的后颈的话。


她们略显粗暴地分开,分开的瞬间清脆的晶体崩裂声仿佛也是震颤的欢愉。


你疯了!?拉开对方的下一秒辰砂便低吼了出来,她的嘴里咔啦咔啦地发着破碎的声音。围绕在她周边的水银伸出长长的尖刺,对着那块在黑暗里粉痕斑驳的钻石,在月色下寒光熠熠。


她不是愤怒对方咬碎她的事,而是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将她口中不小心溢出的毒液吞了下去。


当然,是辰砂的「不小心」——她没控制好情绪,不是戴雅的「不小心」——她是故意的。


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毒会让宝石彻底失去透光性,而导致永久性地切割,自她出生后这几乎是后面每个新生的宝石都会被告知的常识,更何况与她同年生的戴雅必定是在不断的忠告中度过她俩共同的学习阶段。


可连辰砂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水银直接进入她们体内会是什么后果,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也不需要无谓的假设,就跟她根本无法去想象会有敢主动咽下她毒液的存在一样。而方才的事情让辰砂确确实实是慌了手脚,确切地说,她的大脑出现了空白的断片。


就算现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把水银吐出来也根本不现实。辰砂气恼地摁住对方后,又丧气地松开来。


即使用再大的气力,她也根本无法在戴雅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而哪怕戴雅轻轻推她,她也会粉身碎骨。


就算钻石属的衣服加入了更柔软的材料来减小碰坏其他宝石的几率,她也同样戴着手套——辰砂也还是在刚刚折断了第二根手指,第一根则是断在她拉开对方的时候。


她的情绪愈加激动,漂浮在她身周的水银开始越来越多地聚集,凝结,炸裂,再凝结,再炸裂。

空气一片可怕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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